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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义和:“把机会让给可以救的人”
2014-06-25 09:10:45 18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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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      空荡荡的屋子里,摆放着唯一的家具——一把残旧的木椅。离木椅不远的地方,是一张破烂不堪且堪称古老的旧式木床,床边上放着一个制氧机。床上悬吊着一块长条状的木板,木板的两头用绳子固定在床架两侧,绳子上挂着一个输液瓶。这是刘义和的家,也是刘义和的“诊室”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刘义和直着身体坐在床上,一只手趴在放着软枕悬吊的木板上,勉强的承托着侧躺的头,鼻孔里还塞着氧气输送管。另一只手垂放在一旁,上面正扎着的针通过输液管连接的地方正是绳子上的输液瓶。手指很黑,指甲更黑,似乎被煤渣滓染色过。手上的皮肤包着的只剩下骨头,皱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,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。自从患上尘肺病后,刘义和就一直待在家里养病。今年,刘义和48岁,但他看上去疲惫不堪,且显得过于苍老。

         
                 十多年前,刘义和和几个同村的年轻人一起外出打工。其中有人留在建筑工地,也有人去了餐馆做学徒,刘义和则选择去给钱比较多的煤矿。第一次下井他还觉得挺新鲜好奇,再加上看当时给的钱也挺多,便和同乡留了下来。随着在煤矿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,身体越来越不好。刘义和最早察觉到病症是慢慢出现喘气困难。据他回忆,他们在煤矿,不能天天洗澡,既是有天洗完澡下去,上来的时候,也就只见黑黢黢的脸上只剩眨巴着一双眼睛。
          
             这个迅速崛起的国度,将西方自工业革命以来的胡萝卜加大棒管理方法发挥到了极致。刘义和说,他们每天挖出一车煤,才能领一车煤的钱。所以他们必须不停的劳动,一旦停下来,这一天的任务就完不成,不到一车,便一分钱都没有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 刘义和生病后,他们一起的几个人才相约一起检查,结果发现都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尘肺病。在中国,这样的煤矿工人还有很多。他们年轻的时候在煤矿出卖劳力,随着年龄的增长,体力不支,病魔缠身。患病后,不会再有单位雇佣,他们失去的不仅是劳动的机会,用身体换来的财富,还有家庭的破裂和不幸。这大概是几乎所有长期在煤矿工作一线工人的命运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  生病后,刘义和的亲戚和朋友,一个个都离他而去。刘义和因为生病变卖家产后穷困潦倒,平时除了几个家里人的探望,就几乎再没有来过其他人。直到今年再次去医院救治,走投无路之下在亲朋好友中东凑西借,好不容易凑到些钱,却得到医院的尘肺末期的诊断书,便就连亲戚也不太来探望了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对刘义和打击最大的,是妻子弃他而去。妻子受不了生活的折磨,离开后,家里也就只剩下他和儿子两个人了。因为家境贫困,再加上他如今又失去了自理能力,刘义和的儿子只能放弃学业,辍学在家照顾。

            谈到儿子,他明显话多了起来。当说到“这辈子最不安的就是他没有办法上大学,他考上的可真是一个好大学啊”,刘义和的儿子在旁边将头低了下去。刘义和的儿子曾经在校成绩很好,但贫困使这个优秀的孩子无缘于西安交通大学。听到这个消息,在前去探访的志愿者都沉默了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当前去看望生病的刘义和,谈起社会各界的好心人,对尘肺病民工朋友的捐助时,他一直在强调,“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接受灌洗治疗了,但是我还是很感谢那些好心人,感谢“大爱清尘”的帮助,机会让给可以救的人……”

            晨光散落在刘义和破旧的房子上,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刘义和对面的墙壁上。这个时候,正是一天开始工作的时间,但现在刘义和只能望而兴叹,有时候他只能回忆一下过去。之后,他便陷入一阵死寂一般的平静中,平静的有点吓人。平静,这似乎是对绝望和命运最有力的反抗。
    本文根据志愿者探访回忆录整理而成。
    (文/董金鹏)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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